文| 王璐
北京朝阳区酒仙桥国兵大厦5-7层,成立六年的中海油新能源投资有限责任公司(下称“中海油新能源公司”)就位于此。它曾被高调称为“中海油新能源产业孵化器”,如今却无人再提及孵化的结果。
在中海油新能源版图急遽收缩的同时,中石油和中石化也回到了仅与主业相关的新能源业务上,中石化预计在2017年建成国内首个百亿方页岩气田——涪陵页岩气田,而中石油则看好另一种非常规油气——致密气。
在国际上,油气公司进军新能源、最后又回归油气主业的也不乏先例。市场的诱惑,预期的高利润,令油气巨头们都想从未来中分一杯羹,但竞争劣势与行业低迷最终令这番雄心草草收场,只留下一个教训:生米永远不能当成熟饭吃。
中海油:剥离风电、生物质 押宝煤层气
中国石油企业“淘金”新能源已历十年。当时的中海油总经理傅成玉开始谈论CDM(清洁发展机制)、“工程油藻”等新名词时,也是新成立的中海油新能源公司被推上前台之日,这家新公司业务范围包括风能、生物质能、煤基清洁能源、太阳能、氢能、CDM等可再生能源、清洁能源的开发利用等。
据不完全统计,中海油的新能源项目在各地投资已经超过了100亿元。但这并没有带来预期效益。整个新能源大行业转入低迷之后,中海油不得不放弃刚刚开始的海上风电战略。而在生物质能方面,则面临原料收集难、市场准入政策迟迟未出、补贴到位周期等一系列困难。
2011年王宜林掌舵的中海油基本上在新能源领域鲜有投资。尽管中海油新能源在该年实现了993万元的盈利,但在中海油这个动辄上千亿利润的巨头面前,6年来惟一一次不到1000万元的账面盈利,令新能源公司的处境颇为尴尬。
去年年底,中海油高层最终下定决心收缩新能源布局,暂停风电、生物质等短期内难见效益的项目,集中精力发展煤层气。借由两大煤制气基地的项目,中海油内部资源也将得以整合。
中石化:放慢电动车建设 加码页岩气开发
试图逐鹿新能源领域的并不止中海油一家。中石化在2010年兵分五路,从电动车、燃料乙醇、生物柴油、生物化工、煤化工全面向新能源领域进军。
中石化曾计划在“十二五”期间投资8.75亿元,在北京、上海、广州、深圳、杭州等五个城市建设175座加油充电站。同时中石化在北京的580座加油站中将会有100座加入充电设施。
但截至2011年,中石化在北京、深圳仅各建成两座加油充电示范站,“北京的两座加油充电站已建成多时,但至今还在跑审批,‘扯皮’之久令人感到遗憾。”中国石化北京石油公司副总经理王文联这样表示。
我国电动汽车处在保有量增长缓慢的阶段,2013年新能源汽车销量仅为1.76万辆,这使得充电站前期巨大的投资短期内难获回报。
在页岩气开发上,2015年我国页岩气产量要达到65亿方,但现实是,该产业政策层面和资本市场火热,商业化开发却不理想。中石油和中石化最早为2015年定下的页岩气产量总和为45亿方,而2013年页岩气产量只有约2亿方。
不过随着2013年一些扶持政策的出台,这一状况正在改变。中石化在重庆发现了我国首个大型页岩气田——涪陵页岩气田,资源量2.1万亿方,计划2017年建成年产能100亿方的页岩气田,相当于建一个1000万吨级的大型油田。 其中,预计2014年底涪陵页岩气田将实现产能18亿方/年,2015年底将建成产能50亿方/年,为原计划的10倍。
中石化年报显示,2014年该公司资本开支预计1616亿元。其中勘探开发板块的资本支出为879亿元,占比54%,重点安排涪陵页岩气及延川南煤层气示范项目,胜利油田、西北塔河、元坝、大牛地、川西等油气产能建设,LNG及天然气管道建设项目以及海外区块项目。
“能源局十二五页岩气目标实现没有问题,2015年产量就会达到50亿方,一家公司就建成50亿方,对于完成能源局65亿方来说没有问题。”傅成玉认为,十二五规划的目标略微保守。
“上游勘探一直是中石化的短板,而页岩气领域则是与中石油在同一起跑线上,中石化急需抓住这个新机会,扩大非常规资源所占份额。”有业内人士认为,在该领域三大油企无疑有着比较大的竞争优势,但是他也指出,我国页岩气开采目前仍以试验为主,处于资源调查评价阶段,距离真正商业化开发尚需时日。
中石油:着眼主业相近业务 力挺致密气
与中海油、中石化不同,中石油对于发展新能源的态度一直相对谨慎。根据其2010年年初审议通过的新能源业务发展规划和生物能源业务发展规划,要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,重点发展与主营业务相近的煤层气、燃料乙醇和油砂等新能源。
“这三种业务都是我们所熟悉的,与现有主业比较相近的业务,我们不会一哄而上盲目追逐热点,做自己不熟悉的业务。”中石油人士解释说。
据了解,在当前的煤层气开发中,就产量而言晋煤占到了国内的50%,但中石油的井口数量国内最多,坐拥半壁江山中石油煤层气公司总经理接铭训在2013年曾表示,中石油将重新制定煤层气发展规划,把其2015年的产量目标从此前的40亿立方米提高50%,至60亿立方米。然而据了解,中石油去年煤层气井口产量仅9.18亿立方米,商品量8.63亿立方米。之前更是有媒体报道,中石油旗下的2000余口煤层气井由于成本和技术原因导致暂时停工。虽然中石油否认了这一说法,但也同时承认从成本上投资百亿却只有40亿元的收入。
“非常规油气是油气企业着力开拓的重要领域,但由于技术、成本等问题的存在,其本身也是一场冒险。”有业内人士如此评价。面对煤层气开发的进展缓慢,中石油选择在致密气上突破。
中石油董事长周吉平在前不久举行的业绩发布会上表示,非常规天然气包括致密气、煤层气和页岩气三种,页岩气肯定应该大力发展,但是目前中国还未最终掌握适合中国的页岩气核心技术,因此在页岩气大规模发展的同时,也应大力发展致密气等其他已成功的非常规天然气。
据了解,2010年中石油就和荷兰皇家壳牌有限公司在四川省中部金秋区块约4000平方千米的范围内对致密气进行评估和开发。“如果致密气有页岩气同样的扶植政策,中石油短期内产量将实现翻番,从而为页岩气的发展赢得时间。”周吉平认为,“2013年中石油致密气产量达到249亿立方米,而且它的技术是成熟的。”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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