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杉矶雾霾之战的启示

　　文|沈陆

　　最近，北京雾霾又严重超标。时间之长，范围之大，指标之高，都再一次引起北京民众的不满和愤怒，也再一次成为全世界的焦点。中国的政府管理，在全世界都被认为是强有力和高效的。无论国内国外，上至政府官员，下至平民百姓，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，中国政府都被认为是可以“集中力量办大事”的。可为什么面对雾霾，好像就束手无策了呢？

　　官方的解释是，雾霾是由于长期污染造成的，解决它也需要长期努力。政府已经从2013年开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努力解决，但这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。一些有关科研机构也从分析雾霾成因，到消除雾霾的办法给出了许多建议，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一招见效。这需要长期、痛苦的努力。

　　国外的经验也好像证明了这一点。无论是伦敦的“雾都”，还是洛杉矶的严重雾霾，都经历了长达几十年的时间，才有了目前的明媚天气。

　　可我们也记得还有另外一种说法：“西方工业国家，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，走了许多弯路，经历了痛苦的教训，才走到今天这一步。我们作为社会主义国家，完全可以吸取教训，利用我们的制度优势，在短时间内，完成其他国家几十年才完成的事。”那么我们来看看，治理雾霾这件事，为什么西方花费了这么长时间？我们是不是可以吸取教训，少走弯路，在短时间内，达到治理效果，以期最大限度减少人们的痛苦、减少国家的损失，降低污染和治理污染对经济的影响。

　　北京雾霾已经严重影响着中国的形象。

　　如今天气明媚的洛杉矶也曾经有过雾霾深深的历史。

　　一篇广为流传的文章“洛杉矶雾霾之战”应该能给我们一些发人深省的启示。这篇文章讲述了洛杉矶从1943年第一次出现雾霾到最终解决雾霾问题的历史经过。文章讲述了几个有意义的事情：

　　1.1970年美国国会通过了《清洁空气法》修正案，为各级地方政府采取措施奠定了法律基础。这距离洛杉矶第一次出现雾霾已经过了整整27年。汽车和石油工业的利益集团是阻扰的主要力量，而民众是推进的主要力量。

　　2.20世纪60年代末催化式排气净化器的发明成功及广泛应用，解决了汽油燃烧不完全的问题，被认为是治理洛杉矶雾霾的关键，但也同样受到汽车工业利益集团的阻扰，认为从技术上或成本上都无法实现。直到1975年，所有在洛杉矶销售的汽车才安装了净化器。

　　3.也是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，加州政府要求石油公司，必须在加州销售“干净燃烧”的汽油，特别是减少烯烃的含量。

　　笔者在洛杉矶居住了十几年，有两项措施令人印象深刻。

　　1.加州的汽油比美国其他地区的汽油都贵。经过了解才知道，加州的环保部门，为了保护加州的空气质量，制定了最严格的汽油标准。该标准要求，从1996年开始，在加州销售的汽油，必须满足8种基本指标，包括含硫量、含苯量、芳族烃、烯烃、气压、降低蒸馏温度、含氧添加剂等。通过这项措施，可以减少15%的汽车有毒气体排放，更可以减少40%的由汽车毒气造成的癌症发病率。

　　2.加州设置了一项“汽车尾气”的年检项目。从1984年开始，加州的每一辆汽车都必须通过“尾气检查”的年检。目前，“尾气检查”包括五种气体：碳氢化合物、一氧化碳、二氧化碳、氮氧化物、氧气。（Hydrocarbons (HC)、Carbon Monoxide (CO)、Nitrogen Oxides (NOx)、Carbon Dioxide (CO2)、and Oxygen (O2)）通过这项措施，彻底禁止了老旧、问题车辆的有毒气体排放，同时也加速了老旧汽车的更新换代，给汽车工业带来更多的需求。

　　加州政府不仅在制定法律方面走在全美国的前面，在执行力度方面，也是一丝不苟，毫不留情。这几项措施，有效地控制了洛杉矶地区的空气污染。根据环保部门的统计，洛杉矶一级污染警报(非常不健康)的天数从1977年的121天下降到1989的54天，而到了1999年这个数字已经降为0。

　　从洛杉矶雾霾治理的历史中，我们可以看到：

　　1.政府花了近30年时间，才在立法方面取得决定性进展。

　　2.政府又花了近30年，才在汽车排放、汽油标准方面成功地大幅减少了汽 车尾气污染。

　　再看看北京的雾霾治理，人们不禁要问，难道我们不能把这前后60年的时间，压缩成几年吗？

　　我们完全不需要等30年时间去完成立法，它们可以在一年之内完成。

　　我们完全不需要等30年时间去解决技术问题。技术解决方案已经在那里，我们只是需要去执行。

　　我们明白，执行涉及到资金问题。它加大了每个车主的经济负担，加大了汽车制造商的成本，加大了石油公司的成本。但比起民众的健康，国家付出的医疗费用，工作效率的降低，工作机会的流失，这些经济负担都是值得的。我们每个人，我们的政府应该为一个健康、晴朗的空气做出些牺牲。

　　更进一步说，在心理层面、形象层面、政治层面、文明层面，政府更应该痛下决心，及早动手，治乱世用重典，给民众一个交代、一个承诺。习近平总书记上任以来，政府行政管理成为迫切改革的重点之一。必须由政府管理的领域，政府就一定要管理好。空气污染的治理，正是一个显示政府能力，让民众相信政府的突破口。

　　当然，北京地区雾霾的成因，情况可能比较复杂。有可能是汽车尾气、工业污染和民用废气等多种因素。当年洛杉矶的雾霾成因，也是众说纷纭。各个方面都在推脱责任。政府也曾经在关闭污染企业上下了很大力量。但是，加州理工学院的一名教授，通过对污染空气的精确分析，最终证明汽车尾气是罪魁祸首。它给治理污染指明了方向。

　　中国政府，比起当年加州和洛杉矶地方政府，有着多项优势：

　　1.有体制优势，政府的强大行政权力可以克服一切利益集团的阻力。

　　2.有资金优势，北京和中央政府已经有经济能力去支持污染治理。

　　3.有技术优势，目前的技术分析水平，技术解决方案都已经成熟。

　　4.有广大民众的支持。

　　雾霾已经严重地影响了民众的生活、严重地影响了中国的形象。如果不迅速扭转这种状况，它将严重地影响中国的经济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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